包装企业东南亚建厂真的是出路吗?小心“水土不服”!

:2019-06-25 包装地带

先来看一则“旧”闻,据柬媒消息,柬埔寨柴桢省经济特区的一家工厂近2000名工人,于6月11日上午举行罢工,抗议老板滥用权利,并提出11项要求。



这些要求分别是:

一、为协调工人的工作,厂方应允许选择工人代表;
二、周日不能强迫工人加班,只能自愿加班,假日的补贴费要占基本工资的三分之一;
三、工厂要减少生产量;
四、尊重工人权利;
五、不要制定太过严厉的制度;
六、成立工厂工会;
七、有午餐休息时间;
八、不准禁止在办公室的抗议活动;
九、日班和夜班的工资要一样;
十、怀孕的工人可以提前下班,在分娩的时候不准解雇她们;
十一、每个月5美元的卫生补助费。



同时,罢工的工人还称,这家工厂的中国籍老板滥用权利。


当工人罢工时,这名中国籍老板还涉嫌殴打一名工人,并威胁将解雇参加罢工的工人。



当天下午2点40分,柴桢省劳工和职业培训局官员赶到现场,与厂方和罢工的工人进行协调,但目前各方还未达成共识。



先来的吃肉,后来的喝汤。


前几年由于劳动力成本上升,不少国家的企业把工厂设在柬埔寨,但是近几年来柬埔寨工厂倒闭的现象越来越严重。据统计, 2017年共有54家工厂关闭;2018年共有35家工厂倒闭;到目前为止,今年柬埔寨已经有70多家工厂关门,相比去年而言,已经增长了一倍。


那么,一个曾经受到全球追捧的最佳工厂建设地,为什么现在工厂不是倒闭就是逃离?


涨薪涨到老板想打工!


主要有几方面的原因,首先是工厂的劳动力成本上升,一开始国际上的企业之所以选择在柬埔寨开工厂,就是看重柬埔寨的廉价劳动力,但是现在涨工资涨到老板想打工。


从1997年到2017年,20年间,柬埔寨最低工资从40美元涨到了153美元, 2018年涨到了170美元,明显高于其他的竞争国家,比如孟加拉国67美元、印度77美元-143美元、缅甸79美元、巴基斯坦134美元。


今年柬埔寨劳工部又颁布了新的标准,工人底薪涨至182美元,再加上员工福利的话,每月可以拿到480美元。这个薪酬标准大家初步一算的话,就会发现基本上跟中国工人的工资相当,甚至跟中国一个大学生刚踏出校门时的收入相当。


除此之外,2019年开始工厂需要一个月发2次工资,分别于每月的第二周和第四周发放,这对工厂来讲是不小的压力,因为现金流对企业的影响很大,柬埔寨的这项规定加剧了工厂的成本支出。


此外,涨工资不涨生产力也是一个问题,也就是说工作效率非常低。一般情况之下,越南与印尼工厂的生产力大概是中国的80%,柬埔寨的生产力只有中国的60%,这也是为什么一些中国企业觉得还不如把工厂搬回国内的原因。


一言不合就罢工、晕倒


有意思的是,东南亚工人的生产效率低,但是维权意识特别高,虽然大多数是由于共产老板跑路引发的罢工,但是也会经常出现要求加薪或者要福利的罢工活动,甚至工厂搬迁也会引发大罢工。


制衣厂是柬埔寨的经济支柱之一,为此洪森总理在会见工人时就曾说过,大家不要杀鸡取卵,如果要求太过分,工厂撤出柬埔寨,那就是鸡飞蛋打了。


柬埔寨工人一言不合还有可能晕倒,有时候确实是因为身体素质较差导致的,但是有些晕倒的理由却非常滑稽,比如:被汽车轮胎爆炸声音吓晕、被鸡屎熏晕、被汽油味熏晕、或者有一个工人晕倒后,一大批工人就跟着晕倒了等等,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世界上公共假期最多的国家


除了员工要求涨薪、生产效率低、罢工等这些人为因素外,投资者受不了柬埔寨还有另外一个说来比较可笑的原因:柬埔寨是世界上公认假期最多的国家,公共假期长达28天,差不多整整一个月。就拿今年10月来说,10月8日至10日是亡人节,10月15日是国父悼念日,10月23日是巴黎和平协定纪念日,10月29日是国王登基日,再加上周日的话,好像一个月都在忙着放假,这对工人来讲是好事,但对老板来说却是欲哭无泪。


当然,国际环境也有所变化,由于之前柬埔寨大选的问题,欧盟曾多次威胁取消柬埔寨的优惠关税,这对柬埔寨的制衣业、制鞋业来讲也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因为按照目前的出口来计算,柬埔寨每年将多支付6-7亿美元的关税。


以上种种就导致了投资者必须在投入产出方面作出比较,作出再平衡和再选择。


近几年随着中国人口红利的不断消失,生产成本不断提高,环保高压下,很多中国企业都把工厂搬到了人工成本更低的东南亚地区,比如柬埔寨。


但是近几年有不少企业把工厂搬到东南亚之后又返回了中国。由此可见,当前东南亚的营商环境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乐观,特别是对于柬埔寨来说,过去几年出现了很多工厂倒闭的现象,其中制衣厂倒闭就是很典型的例子。



到目前为止,已经有70家工厂倒闭了,相比去年的35家,增长了一倍,这种趋势在柬埔寨还会稳步上升。


而柬埔寨之所以出现大批工厂倒闭的现象,这里面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


1. 人工成本的上升,让柬埔寨劳动力不再具有优势

前几年有很多国际企业把工厂设在柬埔寨,最主要就是看中柬埔寨比较低的劳动力成本。下图是从1997年到2017年这段时间柬埔寨人工工资的变化情况。


1997年的时候,柬埔寨的人工工资也就40美元左右,到了2017年,柬埔寨正式的员工工资已经涨到了153美元每月,而到了2018年人工工资又涨到了170美元,嗯,2019年更是涨到了182美元,如果把员工的福利以及各种补贴计算在内,目前柬埔寨一个普通的员工每个月的成本支出大概是210美元左右每月,有一些员工的工资甚至可以达到500美元左右。


跟柬埔寨人工工资相比,目前东南亚以及南亚一些国家的人工成本就相对比较低。比如2018年1月,同样是制衣行业,孟加拉国每月人工成本是67美元、斯里兰卡67美元、印度77美元至143美元、缅甸79美元、巴基斯坦134美元、老挝110美元。


也就是说当前的柬埔寨人工成本差不多是其他南亚以及东南亚国家的两倍左右,在这种情况下一些企业逃离柬埔寨跑到成本更低的国家是情有可原的。


2. 供应链不完善,物流薄弱增加了企业的生产成本

目前柬埔寨工业制造业的基础建设及配套设施比较薄弱,很多基础配套欠缺,比如当地水电设施。


3. 工人工作效率低,让低成本的人工工资并没有转化为优势

东南亚的人工工作效率比较低,这是很多到东南亚投资的中国老板一个共同的心声。据业内人士分析,越南与印尼工厂的生产力约为中国的八成。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比如2008年以后,有很多日本企业把中国的工厂搬到东南亚,但是最近两年又有不少日本企业又把工厂迁回了中国。


4. 工人罢工抗议等行为增加了企业经营的难度

东南亚的工人不仅效率低,而且是维权意识比较高,再加上政府的支持,所以很多工人都经常出现罢工抗议等情况,有些工人稍微一不顺心就抗议,甚至罢工。而且就算工人罢工不工作了,但是厂家照样要支付工资。


此外柬埔寨的工人也不像中国工人这样能够吃苦耐劳,有些工人稍微环境不好就可能晕倒,比如闻到汽油都有可能晕倒过去。即便是这样矫情的工人,工厂也不能随便开除,因为随便开除工人要会面临很大的处罚。


也正因为如此,很多工厂的正常生产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甚至不能按时交货,导致订单不断减少。


5. 不确定性,未来出口价格优势能否保持仍然存疑

柬埔寨之所以吸引不少厂家来投资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目前柬埔寨的产品出口到欧盟以及美国有一定的优势。这里面有两个比较重要的关税优惠,分别是欧盟“除武器外全部免税(EBA)”和美国普惠制(GSP),这些关税优惠让柬埔寨出口产品有很大的优势,光是欧盟提供的优惠关税待遇,柬埔寨每年就可以省下6亿到7亿美元左右的关税税款。


但是2018年10月份,欧盟审议了《撤销柬埔寨与缅甸的优惠关税案》。欧盟认为,柬埔寨和缅甸两国严重侵犯人权与工人权益。这意味着柬埔寨或将失去欧盟提供的“除武器外全部免税(EBA)”优惠关税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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